一滴水

Killing Eve原著 Code Name Villanelle 翻译 14.

Simon端着一杯火龙果马天尼,正设法挤到Star Bar为数不多的空座上去,那些椅子看起来像是斑马条纹软垫装饰过的。隐匿的音响里大声的放着Nicki Minaj那首“Boss Ass Bitch”,整个酒吧人满为患。Simon穿着Diesel的牛仔裤和棉质夹克,右边口袋里有一本沉甸甸的孤独星球,也正是这本指南他选择了这家酒吧,推荐里面写到这是一家外籍人士必打卡的地方。

现在Eve是他的上司,这里又是Jin Qiang的地盘,他永远不会像Eve承认,她就这样丢下他去和Jin共度一晚让他不是很开心。虽然不代表她回来后会对他有所隐瞒,但至少他希望Eve至少可以问一声他要不要一起去。他非常喜欢Eve,是以一种有点恼火,又有种保护欲性质的(她的衣着品味,我的天),但他显然不是那种无法忍受女上司的人,但她有时候非常冷漠,尽管她的智商无疑很高。

他漫不经心的坐在斑马皮椅上,Simon深深喝了一大口酒。即使对上海而言,Star Bar的装潢也过于荒谬。翠绿的黄貂鱼皮墙上挂着一些色情的画,壁炉是黑色的大理石做的,一个巨大的富通风格的吊灯在头顶发光。整体效果非常荒诞,又充满一种邪恶的迷惑性。

马天尼后劲很足,在Simon的小脑完全沉浸在冰镇Berry Bros(英国酒商品牌)之前,甜甜的口感抚慰着他的味蕾。这是第三杯金酒了,半眯着眼,他感觉像是被一种味觉环绕了,杜松子、一点西柚、还有火龙果的甜味。该死的,他喃喃自语道,现在他的大脑沉浸在一片愉悦中。眼前的这一幕击中刺痛了他,在他周围狂欢的是一群穿着奢华的人。他的朋友们,同事们,还有恋人们。。。为什么都像这些人一样呢?每个人都活得很轻松,过着超前消费的生活,而他只能在外围看着,脸贴着玻璃杯,像个隐形人一样。

“一个人吗?”

一开始Simon没注意,不敢相信这个问题是问他的。渐渐地他看清楚了一个秀长,黑色头发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他调皮的眨了眨眼,露出酒窝还有他的小牙齿。

“我想是的。”

“你是第一次来这吧,如果你以前来过我会记得你。”

“我叫Simon,几天前刚到这里。”Simon端详着眼前这个女人,丰满柔软的胸部,扁平的腹部,紧身牛仔裤,还有那双好看的罗马鞋。毋庸置疑,这是他见过最美丽的女人。

“嗨,我叫Janie。”她自我介绍。

 

JinQiang是个技艺高超的舞伴,伴随着“Moon River”的节奏,他熟练地带着Eve跳起了华尔兹,一个手臂轻轻地扶着她,另一只抵在她的后背上,引领着她。不去考虑价格问题,她很庆幸自己挑了这件礼裙和新鞋。

“你愿意生活在三十年代的上海吗?”她问道。

“那是一个不平等的年代,给许多人带来了巨大的困难。”

“我懂,但是也有着高雅和魅力的那一面。”

“你熟悉中国电影吗,Polastri太太?”

“恐怕不太了解。”

“有一部我很喜欢的电影,在三十年代的上海拍摄的,叫做The Goddess。是一部默片,非常悲伤。是由我们那位非常美丽但又极其不幸的阮玲玉女士演的。她在电影里用脸上的情绪和动作将影片演绎到了极致。”

“她听起来非常不可思议。”

“她在24岁的时候自杀了,她感情生活不顺。”

“噢天哪,太不幸了。”

“确实如此。而如今,我不认为在上海还会有很多人因为感情而自杀。所有人都忙着赚钱。”

“你听起来像一个浪漫主义者,Jin先生?”

“我们这样的人只剩少数了,各自隐秘着。”

“像间谍那样?”Eve提议道。

两个人都笑了,“Moon River”也告一段落。冰蓝色的霓虹灯在舞台上闪烁,台上歌手开始唱起“TheGirl from Ipanema” (中译:依帕内玛女孩,是一首巴西波萨诺瓦歌曲。在1960年代中期被世界广泛传唱,并获得了1965年格莱美年度制作奖。)

“阿,狐步舞,我的最爱。“Jin说。

“很抱歉我拖你后退了,因为我有两只左脚。“

“真的吗?你有两只左脚?“

“这是一种表达方式,意思是我很笨拙。“

“我绝不会如此形容你,Polastri太太。“

半小时后他们又骑上了摩托车,消失在霓虹灯街道中。Eve今晚非常享受,Jin是一个有非常多爱好的男人,湖南菜,还有早期的中国老电影,还有后朋克音乐。他告诉她最喜欢的乐队是Gang of Four(70年代英国后朋克乐队)。“光听这个名字,我就非常着迷。“与此同时,Eve意识到尽管Jin Qiang表面看起来很有魅力,但内心非常冷峻。在处于困境的时候,这个男人会采取最务实的决定。

他们停在一栋不起眼的建筑旁边。Jin打开门,一股油烟气扑面而来。这个地方人满为患非常吵杂。每个人讲话都像在喊一样,厨房里不断有盘子递出来。站在门边,Eve被一个要离开的顾客粗鲁的推开了。Jin牵着她来到一个很小的柜台前,一个穿着油腻围裙的矮小老太太把他们领到一个铺着塑料桌布的桌子前。她眯着眼睛看着Eve,用尖锐的声音对着Jin讲起普通话。

“她说我是一个非常调皮的男孩,她以为你是我路上搭讪来的。“他告诉Eve.

她哈哈大笑,“我看不懂菜单,你得帮帮我。”

他看着墙上菜单,“黄酒炖牛蛙怎么样?”

最后,他们不得不就着冰啤酒吃下麻辣串串虾和孜然肋排。说来也好笑,这些美味的食物Eve从来没有吃过。“太谢谢你了,”她说,现在她已经塞不进任何东西了,“这一切都太棒了。”

“恩,还不错,而且也很隐秘。”他同意道。

她理解他的意思,鉴于这里嘈杂的程度,监听装置根本不管用。

“我有东西给你。”他说着,然后从桌底下递给她一个封住的信封。

她没有动也没有开口。

“我用我的职业生涯来信任你,Polastri太太。如果你说得对,我们面临的是共同一个敌人—就是你提到的这个组织—我们应该一起工作。但我怀疑北京那边不会同意,所以。。”

“我明白,但是依旧谢谢你,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Eve静静的说道。

 

Simon立刻有一种感觉。Janie的手,又或许是她的颧骨,她的嘴唇透露着某种信息。但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已经彻底迷失。

她告诉自己她在一家儿童机构工作,住在静安区的一居室里,靠近艺术馆那边。他们谈话的时候她会注视着他,从来没有人会用这种眼神望着他。温柔的直视,狭长的棕色眼睛久久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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